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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8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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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揭谜:水浒传里隐藏的一段同性恋
梁山好汉,不近女色。一近女色,便不是好汉的勾当。
水浒传写到一半(六十回),引出了卢俊义。这卢俊义也是个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的人,却与燕青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先看“燕青”这个名字,男不男,女不女的。你再看他的绰号,不叫别的,偏偏唤做“浪子”。
“浪子”是什么意思呢?浮浪子弟的意思。一般是指不受道德约束的人,尤其是指不务正业过着放荡生活的人。
燕青是这种人吗?一点也不像。那他究竟浪在哪呢?
小说第八十一回,说大宋第一美女李师师看上了燕青,就用酒灌他。燕青被央不过,只得陪侍。
原来这李师师是个风尘妓女,水性的人。见了燕青这表人物,倒有心看上他。酒席之间,用些话来嘲惹他。数杯酒后,一言半语,便来撩拨。燕青是个百伶百俐的人,如何不晓得。
燕青晓得归晓得,就是不动心。
李师师又与他同吹一萧,之后又一定要他裸露身体,看他的花绣。
燕青笑道:“怎敢在娘子跟前掀衣裸体!”李师师定要看。燕青只得脱了下来。李师师看了,十分大喜,把尖尖玉手,便摸他身上。燕青慌忙穿了衣裳。
燕青与第一美女独处一室,在裸体被摸的情况下,依然还能不为所动。这个定力非同一般。可见他与“浪”毫不沾边。所以作者赞道:
“因此上单显燕青心如铁石,端的是好男子!若是第二个在酒色之中的,也坏了大事。”
梁山那么多好汉,若是派第二个人来,就要坏事了,只有燕青真正抵得住美女的诱惑。莫非他这个男人不正常?
尽管花魁师师有情,怎奈浪子燕青无意。细读《水浒》,燕青做事一直小心谨慎,一直忠于主人。却是半点浮浪也没有的。
所以,“浪子”这个绰号起在燕青身上,就真是有些蹊跷了。
那么,他这浪又是从何说起的呢?燕青究竟浮浪在哪儿呢?我们先来看燕青在卢俊义家里的地位。
“原来这燕青是卢俊义家心腹人。”可见燕青与卢俊义的关系非同一般。
燕青自小父母双亡,卢员外家中把他养大。家中所有人“做两行立住。李固立在左边,燕青立在右边。”可见李固、燕青这两个人是卢俊义的左膀右臂。一人之下,众人之上。
李固、燕青,同样的级别。李固在卢员外家里是做什么的呢?
这李固原是东京人,冻倒在卢员外门前。卢俊义救了他性命,养他家中。能写会算,教他管顾家务。五年之内,抬举他作了大都管,手下管着四五十个行财管斡。
那么,燕青在卢员外家里又是管什么的呢?很奇怪,不知道他做什么。既不跟卢俊义外出做生意,也不在家里管帐目财务。白养了一个漂亮小伙。成为他的心腹人,与大都管平起平坐。
卢员外这样称呼他:“怎生不见我那一个人?”称燕青为“我那一个人。”这关系真是太微妙了。
卢员外不高兴的时候,“一脚踢倒燕青,大踏步便入城来。”又完全没把他当数。
看到这里,读者朋友大概也猜出来了,这燕青莫不是卢员外养的一个“娈童”?是的。燕青正是卢员外养的“娈童”。
娈童,为被猥亵的美少年之意,是给主人性侵犯的对象。也作男妓解。为一种不良的同性性行为。
不过,在明朝并不以“好男色”为耻。玩弄男童,既可以满足畸形的性欲,又可以以道德楷模自居(所谓不近女色),不受法律惩罚,不受道德谴责,在当时是一种时尚。娈童长大到一定年纪后,可以自然脱离关系,也并不特别受歧视。
这燕青,就是卢员外家养的“娈童”。从哪可以看出来呢?你看:
燕青出场时的描写:
“带一顶木瓜心攒顶头巾,穿一领银丝纱团领白衫,系一条蜘蛛斑红线压腰,着一双土黄皮油膀胛靴。脑后一对挨兽金环,护项一枚香罗手帕,腰间斜插名人扇,鬓畔常笄四季花。”
“唇若涂朱,晴如点漆,面似堆琼。有出人英武,凌云志气,资禀聪明。仪表天然磊落,梁山上端的驰名。伊州古调,唱出绕梁声。果然是艺苑专精,风月丛中第一名。”
这两首词,具有很浓烈的脂粉气。燕青喜欢女装,红线压腰,香罗手帕,鬓上插花,唇涂口红。分明描摹的是个女人,卢员外把他当女人养的。尤其是“风月丛中第一名”。 “风月”是什么意思,就不用我再多解释了吧。
不是说燕青喜欢出入风月场所,而是说他是风月场所(丛)中的一员:男妓。他在风月场中排第一。
再看燕青都学了些什么:
“见他(燕青)一身雪练也似白肉,卢俊义叫一个高手匠人,与他刺了这一身遍体花绣,……不则一身好花绣,那人(燕青)更兼吹的,弹的,唱的,舞的,拆白道字,顶真续麻,无有不能,无有不会。”
燕青跟卢员外学了武艺自不必说。但除了武艺外,都是学的风月场中艺妓的本事。
燕青会吹萧,会唱歌。那我们就看他都是学的些什么歌。第八十一回,燕青见到了皇帝。李师师叫燕青唱个歌子,伏侍皇上饮酒。燕青奏道:“所记无非是淫词艳曲,如何敢伏侍圣上!”
他所学的些歌,都是风月场所里污七八糟的黄段子,淫词艳曲。所以不敢在皇上面前唱。
富豪卢员外,二十七岁才结婚,结了婚,也很少碰老婆,因为同性恋倾向,当然就不怎么喜欢女色。这也就难怪他老婆与李固偷情了。
燕青对卢俊义说:“主人平昔只顾打熬气力,不亲女色。娘子旧日和李固原有私情,今日推门相就,做了夫妻。”
你看,燕青早就知道娘子和李固原有私情,却从不对卢俊义说。可见并非绝对的忠诚,而是对主人同性恋情结的一种变态依恋。因为主人不亲女色,燕青在家中的地位才高,那当然是好。
这样就好解释,卢俊义外出,为什么一定要带走李固,留下燕青,燕青不会管账,请一个人管账也要留下燕青,因为燕青的同性恋倾向,(也说不定卢员外已经把他弄坏了),对女人无正常反应,“心如铁石,端的是好男子!”老婆自然不会后院失火。
明代小说,对同性恋描写,普遍多是夸张式的。施耐庵写的,应该算是比较隐晦文明的了。
读水浒,要有正常、健全的头脑明代文学家袁中道在他的《游居柿录》(日记)里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万历二十年的某一天,袁中道去拜访大名鼎鼎的李卓吾先生。李卓吾曾点评过西游记一书——即流传后世的《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
当时,李卓吾对《水浒传》大感兴趣,他请了一个叫常志的和尚帮他抄写《水浒传》,自己逐字逐句进行点评。
常志和尚原先是个书吏,后来出家为僧。李卓吾欣赏他的一手好字,所以才叫他来抄写《水浒传》。
常志和尚比李卓吾先生更喜欢《水浒传》,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痴迷的状态。他经常和李卓吾探讨《水浒》里的谁谁谁是个人物,是个豪杰。尤其崇拜花和尚鲁智深,认为鲁智深才是真正的修行者,而那些不吃狗肉的长老们则是迂腐之人。
他认为《水浒传》里鲁智深的一切行为都是正确的,所以一直信以为真,并刻意模仿。久而久之,常志和尚的性格,便越来越像鲁智深了,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直到有一天,与人发生了一点小摩擦,常志和尚便大喊起来:“一把火烧了你的鸟屋子!”并去搬柴火准备下手。
因为小说里的鲁智深就是这样的人,鲁智深最后能成正果,就因为他“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而水浒传却说,最后只有鲁智深一个人能成正果。
所以常志和尚也要模仿着去做。
李卓吾突然听说他要烧人家房子,大吃了一惊。
但转念一想,他也是这么大一个人了,也应该是个有正常脑子的人,也许,他只是说说气话而已的呢?
所以也就没太当回事,只是稍微把他责备了几句(原文“微数之”),也就作罢。
可是,常志和尚却说:“李老子,你比五台山的智真长老差远了!智真长老尚能容得了鲁智深,李老子竟容不下我吗?”
并且,从这以后,常志和尚更是变本加厉,事事都要效仿鲁智深的行径,搞的到处都不得安宁,并动不动就以鲁智深的口吻语气对人怒目大骂曰:“汝有几颗头?”
作者写到:“其可笑如此。”
李卓吾见常志和尚执迷不悟,屡教不该,十分气恨,以至厌恶到了极点。本来是欣赏他的,后来就越来越受不了他,没办法,书还没抄完,只好付了点工钱,就把他辞退,赶滚蛋了。
此后,常志和尚便开始闯荡江湖,也想像鲁智深那样。
但总有些东西是模仿不了的。比如人的“际遇”,你能模仿得了?
同僧不同命,常志和尚的结局,与鲁智深大相径庭。他孤身北走,流落长安,再也没有好转过,最后,在饥寒交迫中,死掉了。
鲁智深是常志的偶像,但这个偶像却害的他丢了饭碗,混的惨不忍睹。学鲁智深,学成了这个样子。
你说,这究竟是怪鲁智深呢?还是要怪他自己有问题呢?
读过水浒的人那么多,像常志和尚那样中毒的,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来。可见,问题的根源,并不在《水浒》本身,而是在于读者本人。
所以,作者总结了一句:“痴人前不得说梦”。对于痴呆的人,你不要跟他讲梦里(编造)的故事,因为他会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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