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绿大坞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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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又绿大坞河
——江西铜业集团公司德兴铜矿资源开发整合纪实

　　大坞河，其实是一条小溪。它发源于铜厂，穿过十里铜城，在一个叫香屯镇的地方一头扎进乐安河，奔向烟波浩渺的鄱阳湖。
　　大山孕育了小溪，小溪滋润着大山；大山因小溪而灵动，小溪因大山而丰满。虽然赣东北的崇山峻岭拥有成百上千条小溪，但只有大坞河名扬天下。
　　1958年，建设者们涌进铜厂，轰鸣的马达声和隆隆的爆破声唤醒了沉睡的大山，激情飞扬的人们也惊扰了默默无闻的小溪。从此，大坞河有了自己的名字。
　　上世纪70年代，大坞河由清变浊；上世纪90年代，浊水变成了“黄汤”。在丰水季节，黄色的河水裹携着浓烈刺鼻的硫磺味肆无忌惮地奔向山外。
　　有一天，人们惊喜地发现，大坞河脱去了黄袍，换上了绿装，轻歌挽唱，犹如大病初愈的美妇开始向人们讲述其美丽蜕变的故事。
     
一
　　由于山脉阻隔，另一条与大坞河毗邻的无名小溪源于富家坞，途经德兴市的母亲河——洎水河，一路向西流入鄱阳湖。这条小溪虽然没有名气，但它却在13年前的一场泥石流中毁了富家坞铜矿。
　　1998年的那场特大洪水至今令人记忆犹新。
　　是年7月23日，对富家坞铜矿原矿长盛宏坦来说，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连续多日的强降雨造成山洪暴发，通往采矿场的道路多处被冲毁，矿区山体先后发生了7次滑坡，矿山处于停产状态……
　　惟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已将人员和能搬得动的设备都转移到了安全地带。
　　这天，盛宏坦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盛宏坦在办公室里待不住了，穿上雨衣，把有关人员召集起来，带头冲进了暴雨中。
　　他们先到居民区查看了一下，然后来到了子弟学校。这所学校是富家坞人的骄傲，漂亮的教学大楼是整个矿区最耀眼的建筑，孩子们的朗朗读书声穿过密致的雨帘在矿区上空回荡，给沉闷的矿区增添了一些生气。
　　突然，山那边隐约传来了沉闷的轰隆声，紧接着如山崩地裂一般，脚下的操场也开始微微颤动。
　　盛宏坦心里一惊，大声喊道：“不好，山体滑坡了。”
　　大家面面相觑，惊疑的目光齐聚在了盛宏坦身上。
　　盛宏坦大手一挥：“走，去采矿场。”
　　老天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事故肯定小不了。盛宏坦最担心的就是采矿场，因为几次滑坡都发生在其附近。
　　一行人翻山越岭来到采矿场时，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采矿场已面目全非，大范围边坡垮塌，倾泻而下的泥石流将厂房、设备、坑口以及辅助设施等掩埋殆尽，上亿元的投资顷刻间化为乌有。
　　雨一直下个不停，人们欲哭无泪。
　　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组建于1997年2月，下辖富家坞铜矿和大茅山铜矿。组建初期，该公司就形成了采选冶一条龙产业链条，采选能力达到了5000吨/日。
　　有关专家实地勘查后发现，富家坞铜矿大范围边坡垮塌达110万立方米。
　　这场灾难给富家坞人带来了永远的痛。遭此灭顶之灾后，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作为一家地方性国有企业，仅凭自己的能力已经无法恢复生产了。矿山何去何从，引发了人们的思考。
　　这时，决策者们把探询的目光投向了德兴市矿管局。

二
　　在德兴市，矿管局是一个叫得响的单位。他们的办公大楼矗立在洎水河北岸，与老城区遥遥相望，在当年可以说是一幢标志性建筑。每天进出这幢大楼的人络绎不绝，几十名工作人员忙得如陀螺一般。
　　德兴市矿管局局长裔刚，中等个头，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说话声如洪钟，办事雷厉风行。对于德兴铜矿的整合历史，他如数家珍；关于矿管局在整合中的定位，他给予的评价是参谋、助手与桥梁。
　　德兴市矿管局既受上级国土资源部门的领导，又受德兴市政府的管辖；既是政府的一个服务窗口，又是一个行政职能部门。自1986年成立以来，该局认真履行职责，积极为矿山企业服务，为当地矿业开发与经济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得到了当地政府和企业的信任。
　　德兴市矿管局肩负的任务十分繁重，这是由德兴市的特殊地位决定的。德兴市是江西省乃至全国的矿产资源大市，素有“金山”、“银城”、“铜都”的美誉，共有大型矿床6处、中型矿床8处、小型矿床36处；已发现矿产28种，矿产地122处，查明有一定储量的矿产16种；铜、岩金、铅、锌、钼、银、硫、硫铁矿、蛇纹石等被列入了江西省矿产储量表，其中铜保有储量810万吨。德兴市优势矿种还有钼、银、伴生硫、蛇纹岩等，其中蛇纹岩、伴生硫、钼储量居全国第一。据初步估计，德兴市矿产资源潜在经济价值达8000亿元。
　　富家坞铜矿发生地质灾害后，德兴市矿管局迅速向省、市地矿部门进行了汇报。面对领导们探询的目光，他们在思考：为什么富家坞铜矿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山体滑坡，甚至引发泥石流？而与之相邻的德兴铜矿却能安然无恙？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德兴铜矿历史悠久，是国有重点矿山，技术力量比较强，资金雄厚，具有先进的采选设备和生产工艺。而这些正是富家坞铜矿所欠缺的。
　　富家坞铜矿的出路只有两条：一是自我重建，但这需要大量的资金，而此前富家坞铜矿因坑采改露采已是负债累累，再加上铜价低迷，自我重建之路显然是行不通的；二是就近由德兴铜矿兼并，虽然面临体制机制及各方利益调整等问题，但是一条可行之路。
　　他们的思考与建议很快被送到了德兴市主要领导的案头。
　　其实，德兴铜矿的上级——江西铜业集团公司早就盯上了富家坞矿区，但条块分割的管理体制和小矿介入的既成事实使富家坞矿区问题变得既敏感又复杂。国家有关部委、江西省政府历任领导以及江西铜业集团公司历任领导曾进行过多次协商，但始终未达成一致意见。
　　在那场地质灾害发生一年之后，受中国铜铅锌集团公司委托，江西铜业集团公司主要领导开始与省、市领导就解决富家坞矿区问题进行商谈。
　　笔者手中有一份《江西铜业集团公司与上饶行政公署合作解决富家坞矿区问题工作备忘录》，不妨摘抄如下：
　　——1999年8月28日，江西铜业集团公司向中国铜铅锌集团公司呈报了《关于解决德兴铜矿富家坞矿区问题的设想》。
　　——1999年9月15日，江西铜业集团公司经理何昌明、副主任王东生和黄小平等向江西省政府副秘书长胡宪汇报，并听取了省政府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关于解决富家坞矿区问题的部署。胡宪表示，希望进一步加强与江西铜业集团公司的合作，具体事宜可与上饶行政公署进行商谈。
　　当年参与协调解决富家坞矿区问题的胡宪于2010年担任了江西省国土资源厅厅长，成为了江西省国土资源系统的的当家人，从而更加关注富家坞矿区问题。
　　——1999年11月26日～12月3日，江西铜业集团公司、上饶行政公署、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三方有关人员在德兴铜矿就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资产重组方案进行了商谈。经过8天的反复研究，他们在资产重组范围、债务处置、人员安置等方面　基本达成了一致意见，并草拟了《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资产重组初步方案》供各方领导决策。
　　——2000年4月7日，上饶行政公署和江西铜业集团公司联合行文向江西省政府呈报了《关于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实施破产重组的报告》。
　　——2000年5月12日，江西省副省长王君主持会议，讨论研究了国务院关于江西铜业集团公司做大、做强的方案以及解决富家坞矿区问题的办法等。会议认为，破产收购是解决富家坞矿区问题的最佳方案。
　　这份备忘录向我们展示了富家坞矿区归属的演变过程，从合作开发到破产重组再到破产收购，最终决策者们找到了一条最佳路径。
　　2001年5月13日，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破产领导小组向江西省企业兼并破产和职工再就业工作协调小组提交了《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破产实施方案》。《上饶日报》以《国务院同意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破产》为题对此进行了专题报道。
截至2001年4月30日，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负债总额达8.46亿元，其中到期未还银行借贷7.14亿元。
　　根据有关规定，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5.8亿元贷款债务由国家核销，4100多名矿工由德兴市政府按照政策安置，江西铜业集团公司出资1.1亿元收购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至此，江西铜业集团公司成为了江西省重点企业。

三
　　富家坞铜矿被收购后，盛宏坦的日子一下子变得难过起来。
　　担任矿长近4年，盛宏坦也曾经有过辉煌，曾经用4个月时间使富家坞铜矿在一次重大地质灾害后迅速恢复了生产。看到对面的富家坞铜矿的矿工们有活干，大茅山铜矿的矿工们急得直跳脚，对盛宏坦竖起了大拇指。但那仅是昙花一现，富家坞铜矿很快就被泥石流淹没了。
　　盛宏坦清楚地记得，富家坞铜矿停产期间，每个月的基本维持费只有100万元。这种浑浑噩噩的日子虽然难捱，但矿山是宁静的，矿工们每个月都可以领到一笔生活费，看到干部还在，大门照开，学校仍在上课，对未来依然充满希望。
　　如今，矿工们要自谋出路了，矿区一时如石灰倒进了酸性水库，沸腾开了。
　　有一天，盛宏坦被200多人围攻，有人要他拿出5万元作为进京上访的经费。这些人既有1971年进矿的老矿工，又有刚刚进入矿区的新矿工，甚至还有矿里的中层干部。他们情绪激动，言词激烈。
　　盛宏坦暗暗对自己说：“这些人就像干柴，一点就着，但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就是想找个地方出口气，我不能听之任之，更不能以势压人，而是要心平气和地和他们讲道理。”
　　于是，他和颜悦色地对他们说：“矿工兄弟们，你们听我说几句。别说现在矿上没钱，就是有，我也不能借给你们。道理很简单，咱们矿已经停产好几年了，破产也是没办法的事。全国那么多企业破产，有多少人进京上访了？上访就真的能解决问题吗？大家不要着急，要相信政府，我跟大家一样要买断，在这件事上大家是公平的。再说国家还有社保、低保等政策，大家可以拿着买断工龄的钱先做点小生意，身体好的还可以去打工挣钱。路是人走出来的，大家还是散了吧……”
　　他的一席话化解了人们的怨气，人们开始慢慢散去。
　　火气是消了，怨气却还在聚合发酵。
　　2001年6月3日，富家坞铜矿和大茅山铜矿两个矿的矿工租用了6辆大巴浩浩荡荡地向省城南昌市奔去。当时，党和国家主要领导人正在江西省视察。
　　两个矿的矿工选择这个时候去南昌，显然是有人知道有国家领导来了，这无疑是一次有组织的行动。
　　盛宏坦得到消息后，吓出一身冷汗，立即报告了相关领导。
　　上饶行政公署紧急部署，在320国道横峰境内拦住了开往南昌市的大巴。
　　这是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进入破产程序后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次大事件。
　　2001年8月29日，盛宏坦领取了一万多元置换身份的钱，离开了守护4年的富家坞铜矿，离开了那个令他伤心的地方。
那年，盛宏坦52岁，正是干事的年纪。
　　企业是市场行为的主体，必须遵循市场经济规律。要想解决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的困境，破产是惟一的选择。
　　对地方政府来说，富家坞铜矿和大茅山铜矿自1997年起每年亏损1亿元，已成为一个沉重的包袱，虽然弃之可惜，但捂着却十分烫手。
　　富家坞铜矿破产苦了广大矿工，他们不像农民有地可种，失去了矿山就失去了一切。地方政府虽然给了他们高于其他企业的安置费，但毕竟下岗了，他们的境遇值得同情。或许，他们的牺牲正是为了矿山更好地发展。
　　两矿矿工上访事件发生后，德兴市矿管局许多干部被抽调到了矿山企业做安抚工作。德兴市矿管局办公室副主任童为坤清楚地记得，市委、市政府召开紧急会议，命令机关干部立即奔赴矿山企业，要求他们以高度的政治责任感做好矿工们的思想工作，做好政策解释，确保一方平安。
　　对于那段经历，我们以童为坤的一篇日记为证：
　　每到一家，我们都要向他们解释富家坞铜矿破产改制势在必行的道理，讲述市属国有企业改制已经全面铺开并取得显著成果的事实，并让他们明白富家坞铜矿职工的安置费已经高于市属其他国有企业，如果他们真的有困难，政府不会不管。
在做矿工们的思想工作时，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过急的话，没有吃过他们一顿饭，几百名工作人员的午餐是市政府从30千米外的招待所用客车运来的。
　　矿工们很实在，山里人的淳朴溢于言表。我们积极地与他们进行交流与沟通，慢慢地缓解了他们的不满情绪，一度紧张的气氛也随着夏日的凉风渐渐消失了。
　　改革就是利益的调整，资源整合同样如此。对那些为改革与发展做出重大牺牲的两矿矿工来说，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对他们表示敬意；对于那些以大局为重而牺牲局部利益的各级地方政府，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由衷地赞赏；对于那些为维护国家利益而辛苦工作的矿管人，我们更应该给予充分肯定。

四
　　当年编制的《铜厂—富家坞矿区资源开发整合实施方案》提出了以下要求：一是要坚持政府引导、市场运作的原则；二是要坚持明晰产权、维护矿山企业合法权益的原则；三是要坚持优化配置资源、合理布局矿山企业的原则；四是要坚持统筹兼顾、兼顾各方利益的原则；五是要坚持环境保护、安全生产、生态恢复同步进行的原则。
　　方案的整合目标是：通过资源整合，使德兴铜矿田内只有一家矿山企业——江西铜业集团公司德兴铜矿，朱砂红、铜厂、富家坞三个矿的资源配置给德兴铜矿，从而使其铜保有储量由328万吨增加到696.4万吨、生产能力达到13万吨/日、服务年限延长18年。
　　在推动德兴铜矿资源整合的过程中，德兴市矿管局的工作思路非常明确，既按照实施方案，通过江西铜业集团公司对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的收购实现第一步整合目标；将富家坞矿区内的富家坞铜矿、大茅山铜矿、马形山铜矿、富家坞林场硫铁矿、德兴铜都矿产品开发有限公司硫铁矿整合为一体，这是第二步整合目标；将朱砂红矿区探矿权整合给德兴铜矿铜厂矿区，这是第三步整合目标。
　　三步走目标的实现将使德兴铜矿成为一个拥有铜厂和富家坞两个矿区、铜保有储量达696.4万吨、生产能力达13万吨/日的特大型铜矿。为此，德兴市矿管局做了大量资料收集与调研工作。让我们通过以下资料“浏览”一下这些矿区的大致情况吧！
　　德兴铜矿于1965年7月建成投产，采用露天开采方式，采矿权面积为7.7877平方千米。建设初期，该矿采选能力为2500吨/日，后经过“一期改造、二期扩建和三期扩建”，综合生产能力达到了10万吨/日。如今，该矿已拥有了大量的先进采选设备和生产工艺，成为了一座现代化的世界级特大型露天矿山。
　　富家坞铜矿建于1971年，隶属于德兴市政府，初建时生产能力为200吨/日；1985年～1992年经过二次扩建后，生产能力达到了3000吨/日；采用地下开采方式，采矿权面积为0.396平方千米。
　　隶属于大茅山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的大茅山铜矿建于1954年，1982年开始采铜，初建时，生产能力为500吨/日；1992年扩建后，生产能力为2700吨/日；采用地下开采方式，采矿权面积为0.1915平方千米。1997年2月24日，上饶地区生产发展资金管理处、德兴市资产经营公司、大茅山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联合组建了富家坞铜业有限责任公司，下辖富家坞铜矿、大茅山铜矿。富家坞铜业有限责任公司形成了采选冶一条龙产业链条，采选能力达到了5000吨/日。
　　富家坞林场硫铁矿于1987年10月开始开采，隶属德兴市富家坞林场，采用地下开采方式，每年可开采硫铁矿石4000吨～6000吨，采矿权面积为0.1225平方千米。
　　德兴市铜都矿产品开发有限公司成立于1996年，属镇办集体企业，采矿权面积为0.3388平方千米。
　　筹建于1971年的马形山铜矿隶属于德兴市政府，1996年恢复开采，建有300吨/日的采选车间，采用地下开采方式，采矿权面积为0.1512平方千米。
　　从矿业权的设置及采矿权面积可以看出，5家矿山企业采矿权面积都在0.122平方千米～0.396平方千米之间，明显存在矿业权设置过多、矿业权面积过小等问题。
　　虽然富家坞矿区资源储量比较大，但因未进行整体开发，资源利用率低，安全生产条件差，矿山规模与富家坞矿区丰富的资源储量并不匹配。同时，各矿山在开发利用矿产资源时对排放的粉尘、井下污水、尾砂库废水等缺乏有效的监测，“谁开发，谁治理”的原则并未得到落实，从而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
　　矿业权面积较大的是朱砂红矿区。该矿区探矿权2008年以前属于江西省地矿局赣东北地质大队，勘查面积为3.18平方千米。该矿区先后经历了1958年～1959年和1975年～1982年两次地质勘探，钻探工程量为46359.34米，达到了详查程度；共求得D级铜矿石63973万吨，达到了大型矿床规模。但由于矿床平均品位比较低，表外矿石量比例大，矿床埋藏深，一直未做进一步工作。

五
　　谁拥有了资源，谁就拥有了未来。
　　1.1亿元收购富家坞铜业有限公司，这无疑是江西铜业集团公司的杰作，是江铜人的大手笔。2003年，富家坞矿区大规模建设拉开了序幕。
　　早在2000年初，江西铜业集团公司就委托北京有色研究院论证了《富家坞小矿恢复生产论证方案》。收购完成后，江西铜业集团公司对富家坞矿区建设规划有了新的认识，修改完善了富家坞矿区的整体设计方案，为做大、做强德兴铜矿奠定了基础。
　　2001年9月，富家坞矿区开发项目经理部正式成立，设“四部一室”，具体负责富家坞矿区开发事宜。项目经理部从德兴铜矿抽调了6名中层干部分别负责计划、工程、财务、对外联络等工作，甘有才、罗升平分别担任联络部部长和工程部部长。
　　提起项目经理部当时的三个头儿，罗升平诙谐地说：“我们大家叫他们三个人‘阎王菜’，即最早的筹备小组成员严忠良、王家通、蔡继华。项目经理部为富家坞矿区的开发立下了汗马功劳，至今，项目经理部的牌子仍挂在矿部大楼，烫金的大字熠熠闪光。”
　　联络部部长甘有才告诉笔者，在省市领导和矿产资源主管部门的支持下，德兴铜矿把富家坞矿区整合进来真可谓是一件大事，当时还惊动了国务院领导，可见事情有多大、多难。
　　甘有才对笔者说：“我们在收购中遇到了两大难题：一是人员安置问题，二是土地问题。1.1亿元中有6000万元要用于人员安置，土地问题到2002年才解决，最后收购确认土地2246亩，比谈判时确定的少了756亩，修筑联络公路时又征用了200亩，而且还签订了补偿协议。”
　　接着，甘有才向笔者介绍了富家坞矿区的开发过程。
　　要开发先要有图。2002年，德兴铜矿地测部开展了富家坞矿区地形测量。地质测量部现有专业技术人员47名，采矿场设有测量科。测量技术人员战严寒、斗酷暑，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整天在深山老林摸爬滚打，在4平方千米的矿区土地上播撒着希望，他们用双手绘出富家坞矿区的美好明天。
　　要开矿先要修路。2003年，设计施工人员在原始森林穿行，经过实地踏勘和精心规划，一条连接铜厂矿区与富家坞矿区的联络公路呼之欲出。紧接着德铜人用短短6个月的时间打通了这条西起铜厂、东至富家坞，横跨北山，长达7.6千米的联络公路。今天，它就像一根扁担，一头挑着铜厂矿区，一头挑着富家坞矿区，把两个“铜锣”牢牢地扛在了肩上。
　　联络公路修通后，大型机械设备开进了富家坞矿区，施工人员可以展开作业了。首先，清除官帽山大范围边坡垮塌的土石方，松动的边坡就像一把“达摩斯克”剑悬在德铜人的头上，随时有可能造成新的灾难，必须尽快将其搬走。二是治理泥石流，德铜人先后修筑了十几座大坝，层层阻截泥石流，严防其肆意泛滥。三是清理采区地面大面积塌陷。四是治理酸性水，消除酸性水任意流淌对环境造成的破坏。
　　在联络部部长甘有才的办公室里，悬挂着一张航拍图。甘有才神采飞扬地为笔者描述了富家坞矿区的两项主要隐蔽工程：先期开工的矿石传输隧道与后期作业的酸性水处理隧道，从这两项工程，足见德铜人的战略眼光和超前意识。矿石传输隧道把富家坞采场粗碎站与大山选厂连接起来，隧道长2000米，穿过马形山，成低角度向上攀延至大山选厂，日传输3万多吨矿石，设计能力达到4.5万吨/日。酸性水处理隧道全长3100米，沿东南山和联络公路开凿，将采场周围聚集的酸性水打入酸性水库，是环保与回收工程的重要举措。这两条不起眼的隧道，如同人体的主动脉，关系到生命的脉动，为德兴铜矿注入了生机与活力。
　　2007年7月1日，德铜人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与自豪，富家坞矿区投产仪式如期举行。现场铲车、电动轮汽车蓄势待发，彩旗飘扬，礼炮轰鸣，省、市及公司领导赶来剪彩祝贺。8.7亿元的总投资，让富家坞铜矿脱胎换骨，浴火重生；5年的艰辛付出，使富家坞矿区成为德兴铜矿的接续矿山，成为德兴铜矿的一道亮丽风景。

六
　　2005年，《国务院关于全面整顿和规范矿产资源开发秩序的通知》下发后，裔刚格外忙碌。他一方面组织全局干部学习，深刻领会文件精神，结合实际，全面部署整规工作；另一方面派出精干人员深入矿山调研，做好宣传发动工作，研究制订实施方案。
　　方案提出，以打击无证勘查开采、以采代探、越层越界开采、非法转让矿权、浪费资源、破坏环境等违法违规行为为目标，以做好矿山采矿范围实测、规范开发管理为切入点，全面开展黄金、海绵铜、茔石、黏土、大理石、石煤6个重要矿种，以及德兴铜矿田金山金矿田、银山铅锌铜金矿田，富家坞矿区、黄柏优质石灰岩储备保护区、双溪水库饮用水源地、梧风洞旅游风景区等7个重点矿区的专项整治，进一步落实巩固治理整顿成果，维护正常矿业秩序的长效机制。
　　当时，德兴铜矿的整合工作取得了明显成效，第二步整合目标基本实现，5家矿山陆续关闭，富家坞矿区的建设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但是还有一些遗留问题亟待解决——德兴铜矿的周边环境不容乐观，矿产资源开发秩序依然严峻。在摸清情况后，裔刚决定从落实补偿款入手，为德兴铜矿解难事，为当地百姓办实事。
　　德兴铜都矿产品开发有限公司硫铁矿，是一家镇办企业，当地一些老百姓入了股，因矿山划归德兴铜矿，经济上发生了一些纠纷。为此，村民们经常拦截德兴铜矿的施工车辆，影响了该矿的正常施工和建设。这天，几个村民又把车辆拦住了：“拿钱来，不拿钱就别想过去。”矿管局接到司机的求助电话，派人前往劝说，但只要工作人员一走，村民们又故伎重演。
为解决问题，裔刚多次把双方找到一起协商，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是谈不拢。这年头，只要涉及经济利益，事情就不好办。他与富家坞矿区开发项目部沟通，项目部认为，他们已经一次性付清了赔偿金，不存在欠款问题。他找到硫铁矿法人代表，对方说上次算少了，大伙吃了亏。双方僵持着，根本没有协商的余地，怎么办？
　　裔刚跟江西省国土资源厅联系，从南昌请来省煤炭司法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对原矿山固定资产进行鉴定，对赔偿金进行核算，最终确定赔款数额为103万元。江铜毕竟是大型国有企业，在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权威鉴定书上签了字。
裔刚找来硫铁矿法人代表，说：“103万元，就这么多，你看着办。”
　　“还能不能多弄点？”对方讨价还价。
　　“不行。”裔刚斩钉截铁。
　　“那好吧，群众的工作我来做。”对方说。
　　2008年1月，天气异常寒冷，怀玉山脉早已是银装素裹，山上的树梢挂满冰凌，翠竹被压弯了腰，公路上铺满了冰碴，少有车辆驶过。车辆在山区公路上慢慢行驶，裔刚的心里却是少有的舒畅。他要在春节前把钱送去，以解困扰三年的心头之忧。当他把支票交到硫铁矿法人代表的手上，对方一声哽咽说：“谢谢！谢谢！”对方要留裔刚吃饭，裔刚手一摆：“饭就不吃了，希望以后别再惹麻烦了。”对方拍着胸脯：“请领导放心，再闹就拿我是问。”
　　从此，没有人再拦德兴铜矿的车。
　　取缔非法洗捞海绵铜，是裔刚导演的一出重头戏。所谓海绵铜，就是用类似于刨花的铁屑在酸性水中浸泡，经过几个小时的吸附氧化，形成状如黄色海绵一样的集结物，不是铜锭，含铜量却很高。酸性水产生于老窿、矿硐，或废石堆场，一个劳力在酸性水中洗捞一天，赚个1000元不成问题。因获利丰厚，矿山周边的群众乐此不疲，有人甚至将塑料软管铺设到酸性水库里，盗水制作海绵铜。
　　2006年洗捞海绵铜之风愈演愈烈，有时上千人分布在窿洞、坑口、废石场，经常引发打架斗殴等治安案件，给当地社会和矿山秩序造成恶劣影响。根据德兴铜矿的请求和市矿管局的方案建议，德兴市委、市政府做出了取缔非法洗捞海绵铜的决定，由政法委牵头组成领导小组，统一组织和部署专项治理工作。
　　在矿管局领导班子会议上，裔刚对大家说：“这是我们借国发（2005）28号文件精神的东风，开展的一次重要专项整治行动，其目的是通过打击和取缔非法洗捞海绵铜，为德兴铜矿创造一个良好的生产工作环境，为矿产资源开发秩序创建和谐发展的平台。我们不能辜负上级领导的希望，要坚决打好这一仗。”会议对工作进行了精心部署和安排，副局长汪长生带队赴现场制止、捣毁非法洗捞海绵铜活动和窝点。
　　汪长生戴着眼镜，却没有文弱书生气，是一条粗犷的中年汉子。采访他时，他的眼睛通红，笔者关切地问起原因，他笑着说：“昨晚干了一个通宵，早上5点多才回到家呢。”
　　原来，晚上11点，他接到局里一位干部的电话，他们在制止非法采挖石煤的过程中被人打了，现在伤势严重，请求支援。汪长生接到电话，带了4名公安立即赶往出事地点，两台挖机正准备夺路逃走，他们把人和设备一并拿下。这些人利欲熏心，采挖石煤掺入燃煤，从中获取巨额暴利，一台挖机干上几个小时就可以获利1万元~2万元，难怪他们要铤而走险、抗法施暴了。
　　他说：“这样的事经常发生，我负责矿政，得罪了不少人，有些人还无中生有告黑状。干这一行就要站得直、行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说到这里，他手一摆，似乎要让心中的不快随烟飘散。
　　这时，有人找他说情，他指着脚下这幢20年前建造的、现在已显得陈旧的办公大楼说：“裔局对干部作风建设抓得特别紧、特别严，不允许局里的人有一点出格，这个地方别人盯得很紧！”
　　2006年4月6日，市政府发出取缔非法洗捞海绵铜的公告，矿管局加大了宣传力度，但洗捞海绵铜的人置若罔闻，甚至发生了一起炸药伤人案件，作案人负罪潜逃，被网上通缉。5月的一天，执法人员来到富家坞这个洗捞海绵铜的“重灾区”，当地群众把所有出口堵住，双方从上午9时僵持到下午4点。不仅如此，当地群众还把送来的快餐哄抢一空，让执法人员饿了一天肚子。集中整治有困难，那就分头打击。白天，执法人员进山驱逐洗捞分子；晚上，与公安干警蹲点守候抓现行，在偌大的矿区就像与人捉迷藏，其辛苦不言而喻。
　　教育与打击相结合，为取缔非法洗捞海绵铜带来了成效。2006年7月份，矿管局在市武装部训练基地连续开办了两期学习班，先后对100多名非法洗捞海绵铜人员进行法制宣传教育；督促德兴铜矿护矿队炸毁老窿、坑口，既消除了不安全隐患，又清除了洗捞海绵铜的窝点；对屡教不改、夜晚盗洗海绵铜的人进行治安处罚。经过拉网式整治，该局刹住了非法洗捞海绵铜之风，矿区的生产工作秩序得到根本好转，确保了富家坞矿区按时投产，确保了矿产资源整合的顺利推进。
　　2008年春节，在全局干部职工团拜会上，裔刚满怀激情地告诉大家：“今年，我们要继续推进德兴铜矿资源的整合，完成朱砂红铜矿区的矿权转让。整合工作最难的阶段过去了，但还有许多后续工作，我们不能松劲，一定要努力完成领导交办的任务。”
　　2008年，根据江西省国土资源厅的要求，德兴市矿管局着手将朱砂红矿区探矿权整合给德兴铜矿，以实现第三步走目标。朱砂红是一块未开发的处女地，由于矿床品位低，矿床埋藏深，采剥工程量大，一直未进行开发，这也为德兴铜矿资源整合带来了便利。
　　朱砂红探矿权属江西地矿局赣东北地质大队。赣东北队的前身是中南局474地质队，1951年就开始对德兴铜矿进行勘查，从寻找铅锌矿开始，到发现矿床，乃至创立斑岩型铜矿学说，为德兴铜矿的发现、发展乃至崛起做出了突出贡献，是全国找矿功勋单位。朱砂红探矿权转让工作很快尘埃落定，赣东北队以5000余万元将探矿权转让给德兴铜矿，双方还签订了深度合作协议，于2009年开始对朱砂红探矿区作进一步地质勘探，2011年年末提交详查报告。
　　德兴铜矿资源整合三步走目标的实现，优化了德兴铜矿田矿产资源配置，使矿田铜资源开发布局更加合理，有效遏制了大矿小开、一矿多开的局面，使优势矿产资源向开采技术先进、开发利用水平高、安全生产条件好、生态环境佳的优势企业集聚，为继续做大做强德兴铜矿、提升其全国影响力、增强其对德兴经济可持续发展的保障能力奠定了坚实基础。

七
　　世纪之交，有人从谷歌卫星图片发现，一条“黄龙”从亚洲铜都的腹部窜出，于是惊呼，德兴铜矿工业废水已成为污染之源，正无情地吞噬着下游的村庄与农田，这让德铜人一度蒙羞。其实，这种指责有些言过其辞了。造成大坞河污染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矿区分布广泛的老窿、坑口的酸性水，在春夏之际随山洪、雨水向大坞河聚集，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二是大矿小开、一矿多开，采场的酸性水缺乏统一的防护措施，特别是群采群挖给矿区造成的人为破坏；三是矿山急剧扩张，来不及实施环境保护；四是在技术上也不能有效解决酸性水的综合开发利用问题。归根结底，酸性水是造成大坞河污染的罪魁祸首。
　　酸性水是矿山的特殊产物，是困扰人们的“老大难”。传统上，德铜人对酸性水的处理，主要以修筑酸性水库，采取投放石灰进行中和反应为手段，在减少酸性水污染的同时也浪费了资源，因为酸性水中富有铜、硫离子。况且，酸性水库在丰水季节，还面临着泄洪问题。
　　如何在有效开发利用矿产资源的同时，又加强矿区的环境保护，从而恢复大坞河的生态环境？这是一场硬仗，但德铜人别无选择。
　　为了最有效地开发利用富家坞矿产资源，德铜人真正做到了惜石如金。
　　富家坞矿区整合后，德兴铜矿就委托国内一流的设计单位中国恩菲工程有限公司进行开采方案设计：采用先进的技术装备和采选工艺，选取国内外领先的技术经济指标参数，优化露天开采境界（通过优化露天开采境界，可采储量最终占矿区总储量的90.5%）；最大限度地回采矿产资源，开采率达到国际先进水平（在回采过程中，应用铜钼当量品位，对矿区进行综合评价，优化出矿品位指标，极大地回收矿产资源，每年多回收20多万吨低品位矿石）。
　　通过对残矿的开发利用，德兴铜矿创造了可观的经济价值。几年来，该矿坚持回收利用原富家坞铜矿已塌陷的采空区600多万吨残矿，应用浮选工艺与堆浸-淬取-电积工艺经济价值对比法，进行综合评价，以确定什么样的矿石进选厂、什么样的矿石进堆浸、什么样的矿石作为废石处理。
　　据统计，自富家坞矿区2007年7月投产到2009年年底，共利用采空区486吨残矿，从中回收铜金属18589.5吨、钼金属680.4吨。
　　通过采用控制爆破技术，提高回采率。依据现场情况科学合理地圈定矿岩分界线，努力降低矿石的贫化损失。富家坞矿区的矿石损失率均控制在1.5%以下，回采率达到98.5%以上，高于设计值1.5个百分比。这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整合之前，富家坞采区的品均回采率只有54.2%，选铜回采率只有70%左右，而且因采选工艺落后、产品单一，只生产铜金属，宝贵的钼和硫资源白白浪费了。
　　为了加强矿区的环境保护，德铜人不惜重金。
　　富家坞矿区整合后，在建设初期就十分注重矿区地质环境的治理与恢复，着力从源头抓起，对酸性水处理系统进行统一规划设计，在开发利用资源的同时，配套建设安全、环保设施，为矿山筑起一道绿色的防线。
　　强化硬件建设，卡死酸性水这条“孽龙”。仅酸性水库的建设就进行了两期工程，其中，一期工程从2004年4月开工到2007年7月落成，投资600万元；二期工程投资1200万元，2011年4月竣工。与此同时，德铜人建成了3.5亿立方米容量的排土场，沿排土场的堆置边界修建了清污分流截水沟，又在其下游修建了酸性水库，加上前文提到的酸性水处理隧道，构成了缜密的酸性水阻截防线。在酸性水处理系统方面，德铜人修建了8.35亿立方米的4号尾矿库，建起了日处理4万立方米的酸性水处理厂，将露采堆的废石、选矿尾砂集中堆放，让工业污水处理后达标排放或循环利用。
　　利用酸性水，做好循环经济这篇大文章，是德铜人数十年追求的梦想，随着时代的发展与技术的进步，德铜人终于有能力实现了。一是2007年与加拿大百泰公司合作，应用硫化技术，从矿山低浓度酸性水中提取铜金属。德铜人在建设工业污水处理站时，配套建设硫化铜厂，不仅降低了酸性水中的重金属离子含量与处理成本，而且获得了可观的经济效益。到2009年，该矿共生产硫化铜含铜量1222.2吨，为矿山污水处理、发展循环经济起到了示范作用。二是把防治废石酸性水污染与回收酸性水中有用金属结合起来，回收铜金属。矿山每年产生达3000万吨废石，经雨水、地下水酸化后，每天产生数万吨含铜离子酸性水，为减少酸性水，降低铜离子含量，减轻工业污水处理压力，利用细菌浸出-淬取-电积新工艺，回收废石中的铜金属，每年从酸性水中回收1500吨铜金属。
　　搞好土地复垦，注重保持和恢复矿区的生态环境。德铜人认真贯彻“预防为主、防治结合”的方针，坚持执行“谁开发、谁保护，谁水土流失、谁治理。”的原则，扎扎实实抓好矿山环境治理与土地复垦工作。自富家坞矿区整合至2009年年末，德铜人共投入水土保持和土地复垦的经费2506万元，土地复垦6.25万平方米，一、二号尾砂库已经完全植被化。2006年度，德兴铜矿被国土资源部评为“全国矿产资源合理开发利用先进企业”；2007年度，德兴铜矿被江西省评为“十佳矿产资源综合利用企业”；2008年度，德兴铜矿获得“中国矿业国际合作环保奖”……一座绿色的矿山正生机勃勃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从源头抓起，大坞河没有不变清的道理。在治理工业污水的同时，德铜人也在抓紧治理生活污水。一座日处理3000吨的生活污水处理站即将建成，届时，矿区居民的生活污水都将经过处理后排放，大坞河将变得更加明亮。
　　站在矿部办公大楼，德兴铜矿生活区尽收眼底。目前，德兴铜矿有职工近万人，常住人口超过5万人，是一座因矿而起、因铜而兴的现代化工业城镇。南区紧挨大坞河，显得繁华热闹，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商贾云集，绿树环绕的大坞河静静地穿过城区。北区是一片新建的高档住宅，紧依山峦颇有气势，显得典雅又气派。
　　站在这里，笔者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若登临山顶，眺望采场，那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呢？站在身边的德兴铜矿地质副总工程师程乐晃看穿了笔者的心思，早已安排好去采场的行程。路上，程乐晃向笔者介绍了2009年以来德兴铜矿改扩建方案实施情况。
　　2008年11月，随着朱砂红矿区探矿权的取得，历经数年的德兴铜矿资源整合工作宣告结束。整合后的德兴铜矿包含三大矿区，自东南至西北有富家坞铜钼矿区、铜厂铜金矿区、朱砂红铜矿区，矿区总面积43平方千米，保有铜资源储量由328万吨增加到696.4万吨，翻了一番，按日采选13万吨规模，至少使德兴铜矿的服务年限延长了18年。
　　2009年新年伊始，江西铜业公司开展可行性论证，计划对三个矿区和大山选矿厂进行综合技术改造和扩建，并委托中国恩菲公司设计。2009年7月，恩菲公司正式向江铜提交了《德兴铜矿扩大采选规模技术改造方案》。通过对大山选厂改扩建、铜厂和富家坞矿区扩帮延深、改造铜厂现有的废石运输系统、增加新型的大型高效采选设备等综合技术措施，德兴铜矿采选综合生产能力从10万吨/日增加到13万吨/日，矿业技术水平和装备水平、节能降耗得以提升。这一举措进一步加大了规模效益，在延长德兴铜矿整体服务年限的同时，强化了德兴铜矿可持续发展能力。
　　按照设计方案，德兴铜矿将投资27亿元人民币进行综合性改扩建工程。根据项目成熟一个、实施一个的原则，大山选矿厂扩大3万吨/日技术改造基本完成，富家坞矿区从2009年的1.5万吨/日扩产到4.5万吨/日，2012年正式启动10.04亿立方米的5号尾砂库建设，2015年朱砂红矿区也将进入1.5万吨/日投产期。
　　这真的是大气魄、大手笔。如果没有整合工作的推进和落实，德铜人肯定不会这么气壮如牛，也难有如此潇洒的神来之笔。

八
　　记者在采访江西省国土资源厅厅长胡宪时，告诉他我们在江铜的有关整合备忘录里，看到了他的名字。他说，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方面地方矿山遭受了灾害，需要有人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另一方面矿山的资源也到了该整合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协调各方坐下来协商，最后达成了比较满意的结果。
　　在谈到整合的成效时，胡宪告诉记者，江铜整合之后，矿山开发布局更加合理，提高了矿业的集中度，矿山企业结构也有了明显优化，开发利用水平有了进一步提高，矿山的安全生产状况明显好转，矿山生态环境明显改善，资源保障程度得到了提高。富家坞铜矿等5个铜矿整合给德兴铜矿后，铜保有储量增加386万吨，矿山服务年限延长18年。
　　采访中，江铜人经常会提到一个人，即江西省国土资源厅副巡视员侯克常。
　　在江铜整合阶段，侯克常是江西省国土资源厅矿管处处长，可以说，他是整个整合过程的具体参与者和见证人之一。于是，记者请他谈谈他参与江铜整合的体会。侯克常说，江铜整合之所以如此成功，领导重视、政府统一组织是推进整合的重要前提。在政府的领导下，综合运用经济的、法律的、行政的手段，实施引导、调控和服务。资源规划是推进整合的重要依据，具有较强的指导作用。相关部门分工负责、相互配合、齐抓共管，是整合工作顺利进行、资源有效整合的重要条件。治理“散、小、乱”，是推进整合的重要手段。合理配置各方利益，是实施整合的关键所在。理顺地方、政府与企业、企业与资源所在地居民间的利益冲突至关重要，尤其要处理好矿山企业与资源所在地政府和居民间的利益。
　　从那场泥石流发生开始，一团乱麻便别无选择地降临在江铜这块大地上。是江西省政府、江西省国土资源厅，更是江铜人、富家坞铜矿人的相互配合、相互理解、顾全大局、齐心协力，才使这团乱麻得以顺利解开，还编织出了今天更加精美的图案。
　　越野车沿着大坞河跑了一段，然后拐上山路，通过戒备森严的采区检查站，来到铜厂矿区。这是世界最大的露天采场之一，经过40年的开采，它的铜金储量依然十分丰富，200吨的电动轮卡车来往奔驰，远远望去，如蚂蚁搬家，一派繁忙。沿着宽阔的联络公路向东南方驰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富家坞矿区采场。站在高处俯视，这里规模虽不及铜厂采场，但也令人震撼。短短的8年开发，亦非富家坞铜矿时的小打小闹，规模扩大多少倍不说，其现代化设施就足以令人振奋。整个采场全是机械化作业，轰鸣的马达声在山谷回荡。昔日640米标高的官帽山，早已摘去了威严的官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阳光下，采场敞开橘黄色的胸怀，袒露出色彩斑斓的矿脉，引起人们无限的希冀与遐想。
　　这里让人热血沸腾，这里让人思绪万千。这里与大坞河的静谧形成了鲜明对比。尽管反差如此强烈，谁又能够忽略那条小溪呢？
　　大坞河不会忘记，为了德兴铜矿资源整合，人们殚精竭虑，在国家、集体、个人三者利益的冲突与调整中，以大局为重，许多人做出了奉献和牺牲。
　　大坞河可以作证，为了富家坞矿区的建设，为了德兴铜矿生产环境的改善，为了矿产资源开发秩序的根本好转，德兴矿管人付出的不仅仅是汗水。国土资源部整规办工作人员在德铜检查工作。
　　大坞河在流淌，它不仅见证了德兴铜矿资源整合的艰难历程，而且因整合而复苏，它从黄袍加身到回归自然，其蜕变过程是如此壮观。来源：中国矿业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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