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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失落的水银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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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5 10: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yangqiji 于 2011-5-5 11:02 编辑

失落的水银世界(上)
——献给为中国汞事业做出贡献的父辈们
作者刘克丽

万山突兀云雾中
雾不阴沉露不浓
冷到春寒冰裹树
满山枝叶竞玲珑

这首华美的小诗是60年代初我敬爱的父亲刘廉在贵州万山汞矿工作时对当地自然环境的赞美,他不仅借诗抒发出了对大自然的赞美,还抒发了出了对当时自己工作的热爱和激情。
然而,这并不是我当时一个十几岁、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对万山汞矿的感受、我所能感受到的只万山的生活条件和环境,而那里当时的生活环境对我来说是一场恶梦,因为哪里当时生活必须的自来水都是限时使用,甚至有时干脆没有,对我这个“水兽”(我先生这样形容过我)来说是至命的,加上文化革命对我父亲这样一个忠诚的高级干部加高级知识分子的残害发生在这里,所以我以前根本不愿意在回忆里保留有“万山”这两个字。

改变与不变

让我吃惊的是,我这种对万山近呼仇恨的心情实际上正在一点点地被我少女时代的朋友、同学、老师给我的友谊和关爱所抵消,随着我年龄的增加,这份友谊和爱的比重在我的回忆中逐年加重,特别是2009年我和他们一起去松桃正大乡扶贫,那可是40年之后与他们重逢、相处,我发现,虽然我在万山生活不到两年,所发生的一切是在我脑海里删除不掉,见到他们和他们交谈之后,我仿佛掉进了40年的时光遂道…噢,我们在彼此的眼中,仍然才13岁!不,14岁。
在我们知青同学一起去松桃县正大乡贫扶回来的路上,那是2009年7月3日的下午,我还是被同学们拉到万山去了,我找到了我们家住过的两处房子,一处是在土坪办公楼后面当时唯一的4栋楼之一,另一处是文革期间被赶到与矿工一起住的一个叫冒水垄的地方。
当时土坪办公楼共有4楼,我记得我们家住的是第二排右边那栋。实际上,还有一处我们家住过的房子,我不知道叫什么地方,只知道是我们家初到万山时,没有房子住,先住的是招待所,几个月后我们家住上了一个仓库改建的大房子。
我发现万山的山已不像在我删不掉的回忆中那么高了,万山夏天的毛毛雨让万山再次笼罩在阴沉的雾中,穿着薄线衣还觉得有凉意,怪不得怕热的妈妈总说,这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一个背背篓的老人家从当年万山汞矿最繁华的地带——大礼堂前走过,我迅速地用像机拍下了这个画面,准备回家给妈妈看。凭着我的记忆,我居然找到了大礼堂一角的厕所,在向大礼堂对面望去,一片废瓦砾中我发现,那里曾是热闹的机关食堂,再向钭对着方向的远方望去,那里是马脑壳悬崖,噢,失落的水银世界,一个醒目的大标题在我眼前掠过。

决定与妥协

虽然这在回万山汞矿大礼堂广场上站了不到一个小时,但给我的震动不小,在回贵阳的路上,我和樊一帆、俞泰山、杨春梅等人商量决定要为万山写一本书,我的意思就叫《失落的水银世界》,作为纪录中国汞矿开掘的史料性永久保存在互联网上,也献祭并告慰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父辈们。
我对《失落的水银世界》的内容建议把控有以下几个原则:
1、人类文明的进步是人类对材料不断发现的进步,水银作为国防工业的材料虽然已被边缘化,但它的开掘、利用的历史作为人类文明的一部份,正消失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时空中,没有人记录下来,这也是本书的由头;
2、不写人物,因为我想这既是我父亲做过这里的党委书记兼矿长、矿长8年的时间,其中前几年正是贵州万山汞矿最辉煌的时代,如果写人物必然会写他,他人格中谦虚的美德在他生后也不容许我随意地修改、背逆执行。如果他活着,他一定会低着头轻轻对我说:“克丽,别写爸爸,爸爸只是个普通干部,做了什么工作、工作多么辛苦都是应该的。”更重要的是,我认为这是史料,而不是某一群干部、知识分子的传记;
3、不要涉及政治,特别要淡化文革中对人物的迫害,否则这本书会变成早在20年前就已被淘汰的伤痕文学;
4、如果我们这一代人不写就不可能有人去写,因为比我们老一代的人渐己逝去,比我们年青一代如一帆、泰山的孩子们要写,别说是他们无心,就是有心也没有了我们对事物了解一、二的条件,因为对于他们来说,60年代太遥远了,就像我们感觉9.18事变一样,遥不可及;
5、我希望用互联网绿色出版,供后人搜索查询,修改、补充。
可一帆、泰山的意见各有不同,因为必竞他们在万山汞矿住了20多年,那里不仅有他们的幼年、童年、少年,甚至还有他们的青年时代,他们的万山情节太重,执意要将书起名叫《万山春秋》。泰山、春梅认为这事儿很难,采访工作量很大,出个画册就行了,一帆觉得再难也要上,而且坚持要用纸介出版,理由是书的感觉不同,特别要送给在万山工作过的老年人看,而我意思是最不需要看这本书的就是在万山工作过的老年人,因为这全部的内容是他们的疼,而最需要看的是我们这一代往后的人。
我很佩服一帆很坚持自己的意见,不仅亲自去了趟淅江温州采访李杰叔叔,还将此决定告诉了在上海的妹妹静帆,静帆也很给力,听说之后扔下了在上海的工作,在贵阳一干就是半年。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辛苦,我就知道他们这一伙没有人学过冶炼的人怎样克服了所有的辛苦一定要完成这本书。
我只是几次的长途通话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后,就妥协了,我决定不参与关于书的任何意见、任何工作,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思路和我的原则相背逆,更重要的理由是,因为我必竞还在工作,不可能像一帆兄妹一样全力以赴。

失落的幸福世界

后来,我想通了,一帆、静帆及他们兄妹们他们家族生一直在的万山情结中,他们在对父亲的回忆思念中终于克服了一切困难完成了这本书的80%后,向我约稿,让我写写我记忆中的万山汞矿,写写我父亲在万山汞矿工作中的种种。我一个当时13岁不到的孩子,在万山呆到14岁不到就离开了,万山有什么可写的?再说我说过我对那里用水困难的环境近乎仇恨。那个地方对我来说,不仅是《失落的水银世界》,还是个《失落的幸福世界》。
记得那是在1962年秋天,爸爸我还在江西新余钢铁公司工作,好像是个二把手,我对当时新余的印象太好了,情不自禁地写几句顺口溜以便和万山对比:

当时的江西新余至今在我记忆中是个梦里水乡,
在我生命里我曾无数次地梦到那个美丽的地方,
我一直有个愿望要回到我们家住的楼房去看看,
白天我会疯爬到顶楼眺望远方的从林中的村庄,

看周围埋在绿林的村庄傍水塘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还会突然飞到楼下路边的随便那块土地河塘
学当年同学教我如何揪下河塘傍的芋头的大叶,
做成碗状后随意盛上一小碗袁河的水解渴品尝,

我夜晚也会爬上顶楼)去寻找亲爱的大娘(保姆
闭着眼睛就能听到她给我讲的小白龙故事声响,
在她怀里睁开眼睛就能看星空听到银河在流淌
我还能回忆起在她怀抱里的爱抚我如何耍娇气…

还能找到当年我在大们舞会穿梭捣乱的大礼堂
再不我还能找到当年躲到蚕豆地再去偷些豆角
我还要登上二完小的木板楼大声叫完再多拍照
再到小学校食堂去开锅盖吼大师付多吃些菱角

我能听到我从第二完小放学小路边的小溪欢歌
噢我幸福的童年我爱爸爸我爱大娘我也爱江西
这些年我为什么没有找机会去哪里找幸福回忆
除借口忙以外就是我怕看到一个被污染的新余

我怕现实无情地夺走我对我的梦里水乡的回忆
1962年秋开始当听到爸爸妈妈商量我们要离去
我和弟弟们都跺脚蹦高大哭表示全体都不愿意,
爸爸让我们大家商量表决北京贵州两地二选一

噢!我幸福的童年,我的江西…,
“北京和贵州两个地方你们4个人二挑一”
召在开家庭会爸爸坐在客厅里沙发上,他宣布下一个可能去工作地点。
“我们不去贵州,我们要去北京”我凭着4年前对北京秋天的回忆立刻举起了拳头,三个弟弟们也举手同意。
爸爸笑着说:
“我已问过组织部门北京落户口要排队”爸爸开始引导我们。
什么叫户口什么叫排队我们不懂,我们茫然。
实际上后来听妈妈说,当时组织部门找过爸爸谈话,组织上有意让他到有色金属研究院任院长,被爸爸以进京户口排队谢绝。

进入水晶世界

爸爸当时为什么谢绝北京工作的安排呢?当时我真的不理解,20多年之后我终于明白,对于一个知识分子来说,最让他着迷的不是首都或者是工作地点,而是需要他、并且要是离他专业最近的实际工作。
“贵州不错,克丽,哪儿有山珍吃,”爸爸给我做工作。
“什么叫山珍?”我开始好奇,
“平常不是说山珍海味好吃吗?,你吃过海味,还没吃过珍吧?”爸爸笑着对我说,
“好, 我们要去去贵州吃山珍喽,”我这个小馋鬼就这样被搞定。
爸爸知道,只要我同意,其它三个弟弟的意见他不在乎,不去也得去,更何况弟弟们的意见有时靠我导向。
贵州对于一个刚学地理的孩子来说,那里太陌生,可没过多久,去贵州这件事成了事实。
大约在1963年2月下旬,我们一家告别了美丽的江西新余,记得全年级的同学和老师都很舍不得我,当时我已学会一口流利的江西话(刚去时因不懂话还哭过),和同学们依依不舍,又合影留念又挥泪告别,我记得新余市当地的孩子们除了舍不得我以外,更多的是羡慕,他们特别羡慕我们这些父母在中央厂矿工作的孩子们,可以有机会在全国走动,见多识广。
按照当时的规定,我父亲是高干,出差可以乘软卧车箱,我们家算保姆大娘(一个胜似亲人的保姆),一共7人,就买了7张通票加3张卧铺,占了一个有四张卧铺的房间的三张铺位,剩下的那张卧铺也没人愿进这小房子,因为他们一听这间小房子里有4个8-12岁的孩子,就要求乘务员换房间,就这样,我们一家合法合理地占有了一个软卧房间,快乐地踏上了旅程。
路上大娘晕车,她一直闭着眼睛躺着不理我们,我们几个在狂疯打闹的同时也不忘了关心她,经常下车买水果给她,她不吃,我们也不断地叫醒她,她烦极了,不理我们,我们还为此哭闹。
妈妈承担了大娘的工作,一路上为穿衣、喝水、吃饭、上厕所、手头别伸在车箱外…等一系列嗦碎小事呵斥着我们,爸爸仿佛像在家里一样坐在小桌傍边,喝着茶,有时专心看着书,有时回答我的问题,有时主动给我讲一些沿路上的风土人情,我爱爸爸,只有这时,我觉得我离他最近,我爱爸爸。
我记得我们路过长沙在衡阳转车,下了车我们全家在衡阳一家什么市委招待所休息, 夜晚,爸爸带我们去看湘江夜景,江边有好多推小车的小贩,买着盐水花生,小车上的煤油灯发出温謦神密的光芒,我们一齐闹着要吃花生,我们吃着花生,站在一个大桥上,哇,岸边的灯光、每一盏小煤油灯在岸边闪烁,随水波倒映在流淌的江面上随风闪动,突然间风好大,吹得我的头发哟!记得我当时还想,让风吹干净我的头皮吧。
不久,我们又坐上了火车,火车开了不到一天,只觉得火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耳朵开始翁翁作响,窗外就是大山!进入贵州了,和湖南境地的气氛就是不一样,后来才知道,这就是通车不久的湘黔铁路。
到了贵阳,我们一家被接到了八角岩省委招待所,条件真不错,以至于20多年后我回贵阳省亲,什么高级宾馆不住,就要住八角岩宾馆。
安顿好之后,我闹着要吃山珍,爸爸说带我们出去找吃山珍的地方,出了大门就是中华北路,从八角岩到中华北路使我感觉这个小城市也不错,至今为止,我都觉得贵阳恐怕是我在观察了全国上百个城市中,最具市井文化的城市,这里的人们特别自信,除了广东、香港之外瞧不起任何省份和城市,说到吃,那里的人们更认为是贵阳天下第一,香港算什么?男男女女头发梳得和发亮和他们的皮鞋交相辉映、他们衣着时尚、骄傲地在空气湿润、湿湿大街上走着,小饭馆里窜出来特有的米粉汤香,小饭店里总是座满了平民,不时地飞出快乐的吼声,那些吼声虽然表面上有怨气和嘲讽,但充满着人与人之间友情,我喜欢他们的自信和友好,于是就闹着不走了,不去万山了,要在贵阳上学。
记得当时看到有学生背着书包上学,很着急,也怕误了开学,爸爸上前去问,方知贵阳是明天开学,我记得我们几个好几天都学那个孩子说贵阳话:
“没的没的,明天开学”
“等过几年,你再大些,就可以到贵阳上学了,” 爸爸顺口安慰我说。
不久的一天早上,我们全家座上了一辆斩新的军绿色的吉谱车,向贵阳的东南方万山汞矿驶去, 当时没有高速公路,说全是一级公路,我怎么记得不是柏油路也不是水泥路全是土路呢,听大人们说贵阳离万山汞矿440公里,路上还要在一个叫镇远的地方住一天。
我们汽车的平均时速大约只能在30公里左右,大娘妈妈带着我和两个弟弟座后面,我们三个孩子,占了两个大人的座位,爸爸抱着大弟弟克坚在前座,让我很羡慕,但我没有争,因为我要挨着那个比我母亲还重要的人一一大娘,她和我爸爸一样的重要,她需要我的安慰。
中午我们在贵定吃饭,我没有胃口,只是扶着大娘,为她担心。
贵定离贵阳80公里,我们走了快4个小时!
大娘还在晕车,一直闭着眼睛不动,我不时地用小手摸摸她腊黄腊黄的脸,顺顺她乱乱的头发,叫着“大娘、大娘”,她好可怜呵,不久,我依偎在她身边也闭上了眼睛。
我可能在贵阳玩累了,或许拐弯时也有些晕车,只觉自己一路上很困,一直处于半睡状态,睡梦中知道一路上高山峻岭,险情不断,把妈妈吓坏了,嘴里不断地念叨:
“完了,完了,刘廉,我们全家都要完了”
每次妈妈说完这话,司机小王叔叔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小王叔叔一笑,我弟弟们克坚、克赛、克加他们也跟着笑,我没有听到爸爸的笑声,我睁开眼睛,看看爸爸,只见他紧盯前方表情很严肃,我又闭上了眼睛。
在此之后,我几次听到他不断地问妈妈:
“克丽怎么样?”
我好像当时有话说不出,耳朵也听不太清楚,只听身边的妈妈不断地同样地回答:
“她一直在睡,可能也也算晕车的一种吧”
说着,她为我翻了翻身,整理了下我的衣服和头发,我的身体绵绵的任她摆布。
我记得当天晚上天黑得很早,才6点多钟天色己经蒙蒙黑了,我们就下了车,下车好一阵子,我的耳朵才正常。镇远在江边很美,江边悬崖上是公路, 我记得公路的另一边有个叫牌楼,牌楼上有个扁,写着什么“天下第一洞天”之类的字样,肯定现在成了旅游景点。
回想起来,爸爸妈妈当时的表现一点也不奇怪,因为爸爸当年39岁,妈妈33岁,在当时他们的一生中也没见到如此惊险的路况。
第二天,我们接着出发,我们大家的情况还是照旧,只是妈妈叫的更频繁了、更历害了,还不时地抓住半睡中我的手,总是问小王叔叔,还有多少公里,小王叔叔总是笑着说,快了,快了。后来在一个叫玉屏的地方停车吃午饭,在当时只有不到500米的玉屏街上,爸爸给弟弟们每人买了一支笛子,没有我的。后来,才听说玉屏是有名出笛子的地方。
吉普车继续向前行,不久,进入了一片更大的山,万山到了!小王叔叔宣布!我彻底醒了。
向窗外望去,这时我感到我们的车仿佛走入了雨雾世界,接着由于气温下降,雨变成了冰(后来听当地人叫凝),我看到的不再雨雾世界,而完全是一个树上、地上、房子上到处全部裹满了冰的水晶世界,在黄昏雾中发光温和的光芒。

水晶世界烂掉了

在我们家到万山之前,不时地听爸爸和妈妈对话说,贵州汞矿领导班子烂掉了,派爸爸去整治烂掉了的摊子。我不理解什么叫烂掉了,这个美丽的水晶世界怎么会烂掉了呢?
我们一家被安排在一个二层招待所住下,我们全家住两间房子,大娘的身体开始恢复,我的心情也开始好转,大娘是我幼小生命的主心骨呵。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招待后面就是一个叫马脑壳的悬崖!
当晚,原贵州汞矿党委书王恩涛、矿长王树叔为我们一家接风,我想,这回我能吃到山珍了!我还把这个预测告诉了弟弟们,弟弟们也期待早日吃到山珍。
我记得饭前王书记当时打开了一个奇怪的瓶子说:
“来,偿偿咱贵州茅苔”说着笑了笑。
“呵,这就是茅苦酒?!”爸爸显然早已知道离当时60多年前美国世博会上茅苔酒瓶被打破,酒香四溢而杨名世界的传说,所以平常稳重优雅的爸爸当时有些惊奇忍不住地问。
“是的,6块钱一瓶呢。”王伯伯得意地说。
爸爸看了看妈妈,我马上明白了爸爸告诉妈妈贵州汞矿烂掉了的意思了,因为爸爸偶尔喝口小酒也才7角钱一瓶呵。
“我不会喝酒”爸爸摆了摆手。
“爸爸,我要吃山珍!”我忍不住说了出来
这时弟弟们也开始闹着要吃山珍。
“什么山珍?”王伯伯和蔼地问我们。
“这是我哄他们来贵州编出来的”爸爸歉意地对主伯伯说。
这下我们4个小家伙起火了:
“呵?原来是骗我们的”我快哭了。
“爸爸骗人!”
“打倒爸爸!”
弟弟们大叫起来。
“老实点!没规矩!”妈妈开始吼我们。
我们每个人眼里有含着委屈的泪水望着爸爸。
“噢,不就是山珍吗?来,吃,吃,吃!孩子们,这都是山珍”王伯伯,指着一盘刚端上来的炒磨菇笑着说,爸爸也会意地笑着说。
接着又端上上来了蒴苔、莫芋等菜,呵?原来这就是山珍呵?我们无话可说,大口大口开吃,
“你们没吃过这些吧!”爸爸接着话说,说着也夹起了一大口放在嘴里大声说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我们委屈地吃着这些从来没吃过的东西,破涕为笑。
爸爸当时喝没喝那瓶茅苔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王伯伯用筷子沾了点酒放在我舌尖上,哇,好辣!
在此之后的好长时间,说起山珍的故事来,大家都说上了爸爸的当。
不久四清运动来临,我记得爸爸召开了万人大会,用大喇叭作报告。
1965年,我己离开万山去贵阳上学,听说又来了一个王持久伯伯,把爸爸当了两年党委书记兼矿长的职务变成了只任矿长,我估计,当时领导对王持久伯伯是这么说的:
“刘廉己被王恩涛拉下水,你去接替他任党委书记”
实际上,我爸爸和两个王伯伯都成了朋友,哪有什么阶级斗争呵。
在我心中,两个王伯伯都是我尊敬的长者,特别是王持久伯伯,他们一家和我们家共同渡过了以后(文革中爸爸和当时他只有25岁的女儿桂青姐姐在一周之内去世)的灾难。
1982年夏天,王伯伯在北京通县去世,我像他的女儿一样为他守灵送行到八宝山,我哭得一塌糊涂,在之后的20多年里我去通县看过张玉秀阿姨几次,每次都不忘买礼物,每年给祭拜爸爸三次时也祭拜王伯伯、桂青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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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我爸爸在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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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春天我弟弟们在万山的山头上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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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5 14: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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